厨房飘着鲫鱼汤的香气。表姐正弯腰给学步车里的女儿擦口水，丈夫的声音从背后漫过来：“你看你现在，肚子松垮得像布袋，眼角也有纹了。”

女儿咯咯的笑声突然显得刺耳。表姐直起身，镜子里映出自己没来得及换下的哺乳衣，领口沾着奶渍。

有些话，比产后宫缩更疼

表姐把擦过口水的纸巾扔进垃圾桶。“上周带你妈去体检，她高血压药快没了。” 她转头看丈夫，“你今晚记得买。”

丈夫盯着手机屏幕滑动：“知道了。昨天同学聚会，人家李太太生完二胎还跟小姑娘似的。”

那晚表姐在客厅坐了很久。月光透过纱帘，在女儿睡熟的小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。她摸了摸自己小腹上的妊娠纹，像藤蔓悄悄爬过的痕迹。这些纹路里藏着凌晨三点的哺乳，藏着辅食碗里精确到毫升的温水，藏着无数次被哭声拽醒的深夜。

蒙田说：“我们最豪迈、最光荣的事业，乃是生活得惬意。” 可当妈妈的人，连惬意地睡个整觉都成了奢侈。

不争吵，是最锋利的武器

表姐开始整理旧物。她把结婚时的相册摊在沙发上，扉页里夹着的电影票根掉出来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看的《星际穿越》。

丈夫下班回来，踢掉的皮鞋正压在相册边缘。“这是你说我穿婚纱像月光的那天。” 表姐指着照片，“现在月光变成油烟了。”

他的目光在照片和她之间游移。照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，眼下没有淡淡的青黑。

周末表姐约了闺蜜下午茶。出门前她化了淡妆，换上孕前的牛仔裤 —— 拉链拉到一半卡住了。丈夫倚在门框上笑：“我说什么来着。”

表姐没看他，转身换了条宽松的棉麻裤。“小区门口新开的干洗店，你西装该熨了。” 她对着镜子涂口红，“对了，女儿的早教课该续费，我把账单放你桌上了。”

让他看见，那些被忽略的时光

表姐买了个复古相册。她把女儿第一次翻身的视频截图洗出来，旁边贴上自己孕期水肿的脚踝照片。

丈夫深夜醉酒回来，撞见她在客厅贴照片。相册里有张他的睡颜，嘴角还沾着奶油 —— 那是女儿周岁宴，他被抹了一脸蛋糕。

“这是你说女儿睫毛像小扇子的那天。” 表姐的声音很轻，“你没注意到，那天我流了三次鼻血，因为熬夜赶方案。”

他突然捂住脸。表姐看见他指缝间漏出的呜咽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
杨澜说：“婚姻的纽带，不是孩子，不是金钱，而是关于精神的共同成长。” 表姐在日记本里写下这句话时，窗外的玉兰花正开得正好。

爱你的人，会看见你的勋章

丈夫开始主动洗碗。某天表姐发现他对着镜子拔白头发，忍不住笑：“你也老了嘛。”

他把她拉到镜子前，从身后环住她的腰。“这里有妊娠纹的地方，是女儿住过最久的房子。” 他指尖划过她小腹，“这里熬夜长出的黑眼圈，是我们三个人的烟火气。”

女儿跑过来抱住他们的腿，咿咿呀呀地喊 “爸爸”“妈妈”。阳光穿过窗户，在三人交叠的影子上撒下金粉。

婚姻里最珍贵的审美，是看见对方付出的眼睛。生育不是颜值折旧的理由，是生命厚度的勋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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